-謝知回神時,就看見許青鬆正一邊啃餅子一邊盯著她瞧。
霎時間,她臉紅了紅。
許青鬆卻隻是晃了晃手中的餅子:“楚大夫人教廚子們做的蔥油餅真不錯,我倒還真是好奇,有什麼是您不會的。”
謝知臉上的熱度飛速退卻。
這個老狐狸,看來還是對她為什麼會這麼多技術懷有疑心。
不過讓他猜吧,他就是猜破腦袋,也不可能猜到穿越這回事。
謝知隻當冇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反笑道:“我不會的也多了去了,以後二當家就知道了。”
她也冇反問許青鬆什麼,在寨子裡,自然早就聽說過,二當家原本是讀書人,當初即將參加科舉時,父母意外亡故,家境也一落千丈,後來顛沛流離,也未娶妻,後來陰差陽錯就在平安寨紮了根。
隻是謝知覺得,以二當家的才學,當年若是參加科舉,定然會中舉,當然,那也不會有如今的際遇了。
她正思索,便見許青鬆忽然又拿起望遠鏡朝城外看去,於是自己也忙看去。
原來西榮軍那邊怕城樓上偷襲,又加派了幾十人去搭回回炮,這一會兒的工夫,回回炮就快搭好了。
隻見一群人已經在調整位置,準備對準城牆。
城樓上早已見識過這回回炮厲害的成和士兵們一個個都繃緊了神經。
前些日子,正是這個傢夥,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每天都在擔憂,下一刻那個大火球會砸在哪裡,自己會不會被砸中活活燒死,哪怕僥倖冇事,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每一個掉下來的火球都有可能引發城中一場大火。
眼看著這些西榮人再次將回回炮搭建起來,開始提前興奮喊叫,成和士兵們隻聽身後吳老三一聲吼:“開火!”
他們還冇反應過來,身後忽然嗖嗖砰砰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一個個黑影嗖地從他們頭頂飛了出去。
那黑影並不能百分之百打中回回炮,可數量夠多,密集地朝著回回炮飛去,剛落下一個,和即將搭建完成的回回炮相撞,就猛然發出一聲巨大的爆響。
木製的回回炮頃刻間被炸燬,組裝的零件紛飛,周圍的西榮士兵更是被炸得四仰八叉,他們上一秒還在興奮地喊叫,這一秒就興奮不起來了,徹底被炸懵了,在原地足足呆了好幾秒,才嚇得手腳並用四處逃竄。
看到這一幕,激動的人變成了城樓上的士兵們,他們回過頭看見投石機上被投出去的陶罐和炸藥包纔想起來,這黑影正是他們平安寨的秘密武器!
這樣威力巨大的武器,他們從前聞所未聞,想都不敢想。
而從前,他們看著回回炮,就隻能想著捱打,現在,他們卻一個個狠狠攥拳。
“炸死他們!炸死這群西榮賊!”
“哈哈哈,看他們還敢拿什麼攻城!”
幾十發彈藥下去,回回炮直接被炸成了一地破爛,外麵的西榮大軍們也終於見識到了火藥的威力,不由一陣騷動。
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武器!
這真的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麼?
“安靜!”西榮主帥營帳處,一個長滿絡腮鬍膀圓腰粗的彪形大漢怒喝一聲,周圍議論紛紛的將士們這才消停了下來。
西榮主帥胡斯曼看著城樓上方,冇有絲毫恐懼,反而冒著灼灼的光芒。
“隻要打下成和,這樣厲害的武器就會屬於我們西榮所有,屆時,莫說辰國不是我們的對手,北蒼日後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我們西榮將會一統天下!”
周圍的將領們聞言,霎時間麵上的恐慌也變成了蠢蠢欲動。
“冇錯,將軍,楚淮雖然現在用這神兵守著城,可他們隻有一萬守軍,援軍也隻有區區兩萬,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隻是他們那什麼二當家的未免太過氣人,等到城破了,老子第一個要將他開膛破肚!”
胡斯曼點點頭,卻又想起什麼,吩咐道:“傳令下去,若是來日進城,嚴禁殺任何一個女人,男人也要查清楚是不是男扮女裝再殺。”
他的親信紛紛點頭。
他們早有聽聞,研製出這神秘武器的不是什麼厲害工匠,而是一個女人。
所以這個女人至關重要,絕對不可誤殺。
胡斯曼又道:“想要拿下成和,要麼硬戰,打到他們冇有這彈藥,要麼熬到他們斷糧,成和的存糧不多,他們能撐得了幾個月?”
“身為逆賊,辰國可不會支援他們!”
眾人紛紛覺得他說的有理,可正在這時,一個小兵急匆匆跑來,在胡斯曼麵前道:“將軍,線人傳訊息來,平安寨號召城中百姓在城中種植作物,據說是什麼紅薯,四個月就能收穫,畝產五石原糧。”
方纔還熱血沸騰的西榮眾人霎時間黑了臉。
“什麼糧食,能畝產這麼多,會不會是平安寨故意放出來糊弄人的訊息?”有將士忍不住道。
胡斯曼的臉色卻冇有好轉:“線人的訊息從未有假。”
這下,眾人徹底黑了臉。
有這樣的糧食在,城中怎麼可能會有糧絕的那天?
不過胡斯曼很快又想起什麼,唇角陰險地勾起,絡腮鬍都笑得發顫:“不急,我叫人帶來的人明日就到了,反正,不能急戰,現在強行攻城,隻會損失我們大量的士兵。”
回回炮被炸後,西榮士兵們再一次退回到了二裡地之外,似乎冇有了進攻的意思。
吳老三直呼不過癮:“他奶奶的,這群孫子怎麼不打了,爺爺還冇打痛快呢!”
他是真想一股蠻勁硬乾,想著今天先炸他千百個的,誰知道預料中的強勢攻城根本就冇來。
“該不會,他們又想來勸降吧?真是做夢,楚將軍怎麼可能會對他們西榮賊投降!”
楚淮站在他旁邊,顯得格外安靜,此刻眉頭微擰,看著西榮軍的方向。
他雖與北蒼軍交手更多,但也熟知西榮軍作戰方式。
自己已態度堅決拒絕投降,他們按理說至少也該打上幾場纔會再勸降,而不是毫無動靜。
“怕不是為了勸降,而是還有什麼招數。”他墨眸中墨色更濃,有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