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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萬確,大白天在竹林裏,整整齊齊地脫光衣服,肯定是和男鬼軋姘頭了,嘖,這綠帽子陰氣森森的,算帳都找不到人!”
“大白天也有鬼壓床啊,真嚇人!”
“那竹林陰森森的,旁邊就是墳山,這種東西多,噓,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說咱們宣傳封建迷信!”
“你們曉得不,那五個女人也說過念丫頭的閒話,我親耳聽到的,據說昨天她們在竹林,也在說念丫頭的壞話,你們說,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
“難道念丫頭是老天爺的親閨女?”
幾個竊竊私語的村民,麵色突然一變,似想到了什麽,眼神變得忌憚。
說過唐念念壞話的人,都受到了報應,難不成念丫頭真是老天爺的親閨女?
“乾活了,多乾活少說閒話!”
大家冇再繼續議論下去,畢竟再深入探討的話,就涉及到封建迷信了,他們怕被人舉報,惹禍上身。
但他們心裏卻對唐念念,越發忌憚了。
“張拾根兩口子魂嚇冇了,眼睛都直了,不住說胡話。”有人突然說了句。
這兩口子就是昨晚上,唐念念熱情照顧的夫婦倆。
到現在都冇清醒過來,看到人就鬼叫,嘴裏還不住說:“大人饒命!”
張拾根父母都想請隔壁村的神婆驅邪了,但這種事隻能偷偷摸摸地搞,不能被人知道。
“噓……”
有人提醒了聲,大家立刻噤聲。
臉色慘白的張拾根夫婦,遠遠地走了過來,才兩個晚上,這對健壯如牛的夫婦倆,就虛得風吹能倒了,走路都打飄。
張拾根老婆提著個籃子,還蓋了塊布,夫婦倆低著頭,朝後山走去。
“拾根,你們冇事了?”有人關心地問。
“冇事了。”
張拾根勉強笑了笑,煞白的臉色看起來一點都不好,他老婆也一樣。
夫婦倆腳步匆匆,冇心情和村民們搭訕,很快就走到後山了,他們四下看了看,冇人,鬆了口氣。
兩口子找了個荒山野墳,從籃子裏拿出香,紙元寶,還有金條,都是家裏老人一早去準備的。
點上香,插上,還往墳包上倒了三杯酒,夫婦倆虔誠地跪倒,磕了好幾個響頭。
“鬼大人,求您饒了我們,我們以後逢年過節,都給您上香燒錢上供,求您別來找我們了,您去其他人家吧,啊?”
兩口子說著說著都要哭了,要是鬼大人再來一遭,他們肯定會冇命的。
而且鬼大人來過後,家裏的水都變臭了,他們都以為這是鬼大人施的法術,懲罰他們的。
磕完頭,夫婦倆燒了元寶和金條,黑色的灰燼在空中飛舞,像灰蝶一般,隨著最後一陣青煙消逝,夫婦倆也安心了些。
都上供了這麽多元寶和金條,鬼大人應該不會再來找他們了吧?
夫婦倆鬼鬼祟祟地下了山,臉色比上山時好看多了。
唐念念一覺睡到了十點,起來洗漱,去鍋裏拿了唐老太溫著的早飯,一大盤蛋炒飯,溫溫熱著,她去泡了杯麥乳精,再削了個蘋果,切成八塊,擺在盤子裏。
完美!
吃完早飯,唐念念精神好多了,她抬腕看了看時間,上午十點半。
時間剛剛好,開工!
村頭老樟樹上掛著的喇叭,突然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乾活的村民們,齊刷刷地直起了腰,看向村頭。
他們知道,這是大隊長髮布重大通知的前兆。
“大隊長又要喂喂餵了!”有人說。
然後喇叭裏響起了清脆的聲音,不是大隊長的粗嗓子,而且隻餵了一聲。
村民們都傻眼了,不是大隊長,這喂的是哪個?
在其他地方乾活的大隊長,也傻眼了,手迅速摸向褲腰帶上掛著的鑰匙,還在。
那這喂的人,是咋個進村委辦公室的?
“隊長,你不當隊長了?”有人好奇地問,得了大隊長一個大白眼。
“我是唐念念,借喇叭說個事!”
喇叭的聲音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全村,村民們都停下了活,聚精會神地聽。
大隊長咬緊了牙,大步朝村委辦公室走去,死丫頭肯定又鑽窗了,狗膽包天,豈有此理!
唐老太也過來了,她擔心孫女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
“最近很多人在說我的壞話,說我和紅星廠和前進廠的廠長都有不正當關係,辦襪廠的機器和錢,都是我靠出賣身體得來的,我知道傳播這些閒話的人是誰,這裏我不點名了,但我通知你們,以後我不僅要辦襪廠,還要辦其他廠,這些人都冇機會進我辦的廠,我唐念念就算招條狗看門,都不會讓這些人進廠!”
唐念念聲音清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每個村民都聽到了。
每個人的反應也不一樣,有慶幸的,也有懊惱的,還有氣憤的。
說閒話的人懊惱又氣憤,但他們又覺得唐念念有點誇大其詞了,一個小姑孃家家的,能有多大的本事?
還要辦其他廠?
哼,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再說一句,每個犯口舌之罪的人,都會受到懲罰的,你們等著吧!”
唐念念就是要光明正大地威脅這些人。
說完,她關了喇叭,準備從窗戶裏跳出去,後衣領被人揪住了。
是大隊長。
“就知道你是鑽窗進來的,你不能問我要鑰匙?讓人看到了去舉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大隊長快要給這死丫頭氣死了,蠻漂亮的姑孃家,怎麽就喜歡鑽窗翻牆?
打小就這樣,都是唐滿銅那兔崽子教壞的。
“懶得拿鑰匙!”
唐念念縮了下肩膀,脫開了大隊長的鉗製,屁股又捱了一記狠的。
“你怎麽不懶得吃飯?你狗膽包天了啊,這麽大的事都敢在喇叭裏瞎說,我打死你個輕骨頭!”
唐老太趕來了,在唐念念身上拍了幾下,力氣越來越小。
她都聽到了,孫女還要辦其他廠,這死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辦廠是開荒種地呢,上下嘴皮一張,就把大話說出去了。
以後要是廠辦不起來,這臭丫頭的臉往哪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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