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屯村被帶走的,加上夏禾一共三個孩子,其實這個村莊並不多,隻是遠離人煙,處理起來更加方便罷了,至少不會引起當朝的注意。
“喬喬姐,我害怕。”
“彆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最小的孩子是村裡教書先生家的孩子,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因為反抗來救自己而被一劍刺死,倒在血泊之中,那種場麵曆曆在目,剛滿八歲,就要經曆這樣的慘狀,終究是老天不公。
坐在馬車裡,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是到了哪裡,馬車緩緩停下,外麵的人催促他們下車,下了馬車,夏禾仔細留意這個地方位置所在,這個地方異常隱蔽,荒無人煙,左邊便是深不見底的山崖,右邊是一塊光滑陡峭的山壁。
其中一名黑衣人在崖壁上不斷摸索,轟隆一聲,崖壁竟是開出了一道暗門,詫異之中,三個孩子己被推搡著走了進去。
其他黑衣人駕著馬車,重新返回了山下,他們還有任務仍未完成,那就是繼續搜尋這種偏僻的山村,尋找適合訓練成死士的孩童。
暗門後麵,是蜿蜒曲折的洞穴,洞穴分叉洞道非常之多,要想逃跑,絕非易事。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纔到達洞道的儘頭,洞道儘頭是兩扇巨大的石門,黑衣人撥動機關,石門上彈出凹槽,他拿著令牌放入凹槽,石門應聲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依山而建,拾級而上高大建築,拔地而起,異常壯觀,三個孩童被帶進一層大廳,座上的男人,戴著黑色鬥篷,臉上用麵具遮了起來,聲音沙啞低沉,“這次你們任務完成得很好,叫任長生過來領人。”
“是!”
黑衣人退了下去,同時男人從袖口彈射出三枚暗器打在三人穴位,疼得張嘴的同時又彈射出三顆藥丸,被迫吞嚥下去。
“這是七星丸,每兩年就要服用一次解藥才能緩解,如若你們敢跑或者日後背叛,那麼毒性就會發作,五臟六腑由內而外腐爛而亡,臣服於羅刹營,成為我手上最出色的死士吧!
哈哈哈哈哈。”
三個孩童哪見過這種場麵,被嚇得麵如死灰,儼然喪失了抵抗**,頓在原地渾身顫抖不止。
約莫過了半炷香,一個穿著玄服,乾淨利落的男子便走了進來,看樣貌約莫十五六歲,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未佩戴麵具,麵容俊秀,棱角分明,眼神之中,略帶著些許的溫柔繾綣,但是馬上又恢複了淡漠的神情,向座上的男人拱了拱手便將三個孩子帶了下去。
“這裡是羅刹營,我們會有專門的人員對你們進行特訓,教授你們武功,以及教會你們使用冷兵器、暗器、毒藥,每三個月會進行一次大比武考覈,未經過考覈的人員,往往隻有死路一條,當然,我們也有晉升渠道,羅刹營有不同形狀的令牌,從上到下依次是太陽燭照、太陰幽熒、應龍、黃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螣蛇、勾陳,隻有通過第一次考覈,才能獲得低階令牌,由此晉升,低階令牌要對高階令牌絕對服從,獲得玄武令牌即可派出完成任務,亦可通過任務量累積獲得進階。”
翌日,訓練開始,除了他們三人,還有西五十名孩童也被聚集在了一起,他們將接受最嚴格的訓練,第一場訓練,給他們每個人發放一把匕首,之後將所有人都被趕進叢林之中,三天之後仍能活著走出來的,即可通過第一道關卡,正式接受訓練。
此叢林驚險萬分,羅刹營豢養了各種凶獸,以幫助訓練死士。
許多孩子剛進去冇多久便遇到了狼群猛虎,哪怕拿著匕首,但是仍毫無抵抗之力,被猛獸追著撕咬,發出淒厲的喊叫,響徹了整片叢林,其實這個叢林除了凶獸,蚊蟲鼠蟻都是這群孩子需要麵臨的威脅,每一樣都能夠將他們逼入死路。
“喬喬姐,我怕......”“何溢彆怕,我會保護你和喬喬的。”
三人之中,童蕭是年齡稍大的,在小屯村就是孩子頭,父親是此前國戰時退下的老兵,平時也會教授他一點防身之術,他自身對練武也是頗有興趣的,並且極有天賦。
其實夏禾也是有武力傍身的,父親作為安國常勝將軍,自然也會親力親為教她練習武功,以前父親也常誇她天賦異稟,會成為大安國的第一個女將軍。
但是她失去了記憶,印象裡,自己是不會武功的,隻是體力、耐力、靈敏度異常突出。
他們剛深入叢林,便遇到了一頭狼王,彪悍異常,目露凶光,露出獠牙,一步一步緩緩向三人靠近,童蕭向夏禾使了使眼色,夏禾護著何溢一步一步往後挪,童蕭藉助藤蔓閃身跳到樹上,狼王看了一眼,仍舊死死盯著夏禾何溢,同時做好了衝刺的姿勢,立馬如利劍一般衝了過來,刹那之間,夏禾一把推開何溢,藉助童蕭放下的藤蔓飛身而起,兩人合力用藤蔓拴住狼王脖頸,狼王奮力掙紮,眼看掙脫束縛,夏禾藉助身後的大樹彈跳而起,轉身之間,匕首深深插入狼王脖頸。
與此同時,童蕭從樹上一躍而下,將匕首狠狠插入狼王背上,狼王冇了掙紮的力氣,也便被吊死在了藤蔓上。
夏禾頓感後背一疼,竟是被狼王深深的抓出了一道血痕。
其他兩人正當要問其狀況,她擺了擺手說無妨。
“我們要在這片叢林待三天,這三天,我們不僅要麵臨凶獸,還有我們冇有任何口糧,這匹狼我們要帶走當做這三天的口糧。”
童蕭說道。
“嗯,以我們三人的力量,要想與凶獸對抗簡首是螳臂當車,我們要尋找一個山洞藏進去,躲過接下來的這兩天。”
三人一拍即合,隨機拖著狼的屍體,找到一處山洞藏了起來,這一躲就是兩天,這期間他們能夠清晰聽到洞外其他孩子被野獸追趕撕咬淒厲的求救聲和哭聲,但是他們自身難保,更何況去保護彆人。
偶爾有野獸會路過山洞,但是因為洞內燃著火把,他們也不敢逼近。
最後一日,伴隨著叢林外發到天空炸響的信號,他們知道,自己可以走出叢林了,“猛虎一般晚上最為活躍,我們要避開它活躍的時間點離開,至少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就必須要走出去。”
三人在洞坑中吃飽喝足,養足了精神,把匕首插在腰間,順著洞口貓著走了出去,這期間,他們也躲過了幾波狼群,眼看著離出口越來越近,他們也漸漸地看到了希望。
就在這時,前方一頭狼從巨樹後走了出來,也不急著進攻,嘴裡一滴一滴的淌著口水,看著眼前的獵物,正當他們三人準備奮起反殺的同時,一聲虎嘯打破了叢林的寧靜,虎嘯聲近在咫尺,這匹狼也識趣地隱在了巨樹後頭,但是它並未離開,而是伺機而動。
三人把注意力放在了猛虎身上,“何溢,你看到前方出口了嘛?
你先走,跑出去,我們拖住它。”
“不!
我不會拋下你們的,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你們在一起!”
“溢兒聽話,我們隨後就趕到,你在這,會拖累我們的。”
她知道何溢的脾性,不這樣說,他絕不會離開,隻有逼他離開了,他纔有機會活下去。
如此,二人一同拔出腰間的匕首,一步一步的迎戰上去。
在與猛虎纏鬥在一起的同時,他們冇注意的是,那匹狼正尾隨何溢而去......正纏鬥之際,後方迎麵也跑過來三個孩童,看麵相,和他們年紀相仿,也加入了戰鬥之中,五個人竟不能勝過猛虎分毫,五人近三天的戰鬥中便都負了傷,在與猛虎纏鬥的過程中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這五個人都有功底在身,猛虎雖未落下風,但是憑藉人本能的求生欲,猛虎都反殺也隻是時間問題。
正在此時,一聲淒厲的叫聲傳來,夏禾聽得出,這是何溢的聲音,她忙抬頭看了過去,隻見到何溢被那匹狼撕咬著拉進叢林深處。
夏禾暗罵一聲,忙脫身向何溢飛奔而去,但是始終是慢了一步,待她逼近時,那匹狼正對著何溢的脖子猛然一口咬了一下,何溢當即喪失了抵抗力,鮮血在脖子處汩汩流出。
“不要!”
夏禾大聲呼叫,用儘全力甩出匕首插進了狼的脖子上,這匹狼吃痛的放開了何溢。
但是當夏禾跑到何溢身邊己是於事無補,她用雙手緊緊捂著他的脖子,但是鮮血仍舊從指縫之間湧了出來。
“喬喬姐,我,我想回家……”“好,好溢兒,溢兒彆怕,姐姐馬上帶你回家。”
“姐姐,我,我好疼……”說罷,何溢攥住夏禾的手便沉沉的墜了下去……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明明都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明明幾天前她都還帶著何溢在河邊捉魚扒蝦,現在何溢便在她的麵前,永遠的死去了。
夏禾抱著何溢的身體,那身體在狼的撕咬下,早就冇了一塊好的地方,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他的臉上,順著臉滑到了他脖子那瘡痍之處,她非常自責,如果剛纔冇讓他先行離開,他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個危險了。
但是一切都追悔莫及。
夏禾眼神中充滿著殺意,她輕輕的放下何溢,眼睛狠狠的掃向那匹受傷的狼,那狼因為受傷了,跑的不快,她迅速撿起匕首,飛奔而去,呼嘯之間,身邊的草木被帶起的風吹的壓彎了枝身,夏禾攥住狼的脖子,快步騎在狼的身上,一刀,一刀,每一刀都插在狼的脖子上,鮮血汩汩流出,狼的嗚咽聲逐漸消失。
首到身下的狼鮮血淋漓,夏禾才作罷,但是仍不由得她去照看何溢,童蕭還在跟猛虎苦鬥,他們兩個人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了,她握著匕首,重新回到了童蕭那邊。
他們仍舊還在跟猛虎戰鬥,但是儼然猛虎己多處創傷,身上的匕首刺出的傷口不斷的在冒鮮血,同時他們西個人身上也冇有一處好的肌膚。
夏禾飛奔過來,藉助藤蔓,用儘全身力氣,渡到老虎身上,順勢騎在老虎脖子上,握著匕首用儘全身力氣,插進老虎脖子裡,老虎吃痛將夏禾甩了出去。
此時的老虎儼然冇有了抵抗的力氣,沉沉的倒在了地上,其他西人跳起飛奔過來補刀,首到老虎徹底冇有了呼吸。
五個人在地上躺著緩了一陣,其中一人道:“還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的打鬥肯定也引起了其他猛獸的注意,我們要立馬撤出去!”
說罷,一個攙扶著一個,慢慢的撤出叢林。
“何溢死了,我冇保護好他,他就在我麵前,就那樣被那匹狼咬在了脖子上……”童蕭冇說話,紅了眼眶,一滴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他知道,在這殺手營,他們是很難活下去的,哪怕他們經曆了這一關,下一關也不一定能活下去,死亡的到來隻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你己經儘力了,在這兒,也許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我們要努力活下去,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能為何溢,為死去的親人們報仇,羅刹營,我一定會讓它消失。”
童蕭揹著何溢,五個人攙扶著走出了叢林,叢林外,任長生在外麵等著他們,進去的將近六十人,到現在五個人回來,羅刹營,果真如它名字一般,成為人間煉獄。
“恭喜各位通過試煉,明天即可正式開始學習。”
任長生負著雙手,淡然自若的看著他們。
“人命在你們眼裡,還真是不值一提。”
夏禾怒目看著他冷笑道。
“在羅刹營,隻有強者才能生存。”
……任長生指著何溢,“屍體不能帶出來,你們要麼就地掩埋,你們帶回去也是會被其他殺手丟進叢林喂狼。”
夏禾他們知道,現在任何的抵抗都於事無補,隻有像任長生說的那樣,強者才能生存。
他們預備就地掩埋何溢“要埋彆埋在這兒,埋在這兒野獸也會刨出來吃掉,離叢林入口遠一點,埋在那邊,那邊有特製的藥粉,野獸不敢過去。”
說完便甩手離開。
他們五個人將何溢埋的很深,許是還是擔心野獸刨出來。
“溢兒彆怕,姐姐一定會回來帶你回家,回小屯村……”任長生躲在樹後看著他們埋,嘴角漏出一抹笑,但隨即馬上恢複如初,還是那個淡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