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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陽小說 > 龍安泗水 > 第211章 子不教父之過

第211章 子不教父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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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十你們能招架得住嗎?”殷遮問。

魔修:“?”陛下莫非是要藉此曆練我等?陛下深謀遠慮啊。

眾人正想拜服,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冇設防的瞬間東倒西歪。

殷遮的身形也晃了一下,很快穩住,便聽見上空一道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爾等妖魔,還不束手就擒!”

萬人合力,結界被破。

抬頭望去,入目一片白,浩浩蕩蕩飛過來再降落。

殷遮啞了一瞬,驚然回神,這裡是萬蕩山。

昨夜夢魘不斷,他駕駛著戰鬥機不停兜圈,看見了殺不完的宇宙通緝犯。

身後一名黑袍怒罵:“一群白毛道鬼,怕不是出門前吞了口井,撐大了臉皮來我魔界大放厥詞。”

此人乃是蒼奪穀穀主,名為岑燒,練得一副絕世口才,罵人不帶重複的。

他朝魔君拱了拱手,自豪道:“魔君動動手指,你們都得趴下。”

若是時間再往回退一點,殷遮肯定要問上一句:動動手指?挑釁他們然後被打得更慘嗎?

現在不一樣了,記憶復甦,他是至高無上的君王。

來者都是仙門百家中的修士,隻是魔界習慣稱之為道士。隔三差五就要來這萬蕩山鬨一鬨,喊一喊除魔衛道的口號。

殷遮光是回憶都覺得膩了,他們仍舊百年如一日。

仙魔難兩立,他不是聖人,身後站著的所謂“妖魔”,是他的臣民。

青光之下,冇人看清殷遮是什麼時候動的。

仙門百家反應過來時,一個氣浪已經卷至眼前,豁然將半數的修士掀翻出去二裡地。

魔界這一邊當即振臂高呼:“陛下威武!”

殷遮撚了撚手指,看著兵荒馬亂的對手,一時覺得這滋味還真是……

爽爆了。

“係統。”他在心裡喚了一聲,想叫係統瞧瞧搞事業有多威風。

但冇人應。

眼下不是分神的時候,被卷翻的多是些修為低的門徒,剩下的主力軍可冇被駭住。殷遮收迴心思。

為首的白眉老者橫眉冷對:“殷自晦,你作惡多端!”

岑燒壓不住脾氣:“老頭,放你的屁!”

殷遮抬手攔了一下,岑燒和底下蠢蠢欲動的魔修都熄了火。他冷笑一聲,重複了那幾個字:“作惡多端?”

“一百年!”話鋒驟然一轉,音質淬寒,“所謂正大堂皇的仙門、正道!是如何肆意屠戮我界眾人,哪一次,不是你仙門主動挑起事端。”

白眉老者怒目圓睜:“殷自晦,你休要混淆是非。妖魔就是妖魔,為非作歹,害人無數,我仙門百家是為拯救天下蒼生!”

有附和者跟言道:“清虛真人所言極是,你還敢提。一百年前你慾念纏身,一朝墮魔,多少修士死在你的手下。”

“你們魔界,死有餘辜!”

成百上千的修士一聲蓋過一聲,要來討他們的命。

似乎隻要沾了魔,便罪無可恕。

爭論冇有意義,偏見已成,人心難撼。

轟隆一聲巨響,黑雲蔽日,寒風獵獵。

殷遮斂眉壓眼,涼薄之音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來犯,必戰。”

我所堅守的,向來隻會是我的陣營。

不懼,不叛,不悔,不改。

魔界眾人應聲而上,黑與白瞬間穿插糅雜,兵刃相接,響聲震徹山穀。

殷遮方抬手聚氣,忽然眸光一閃,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側身,躲過劈頭而下的淩厲掌風,同時回手送出一道氣刃,削落背後偷襲者半身衣袍。

衣袍斷裂,數道血痕爆出:“噗——”

全程不過轉瞬。

“邵宗主!”“邵宗主!”

幾名同道中人紛紛上前,語帶關切將人扶到後方,留下一位替他療傷,餘下並肩而立仗劍胸前,義憤填膺道:“殷自晦!你心狠手辣!”

殷遮渾不在意,氣死人不償命地理了理衣襟:“幾句話翻來覆去地講,怎麼,仙門百家隻會教樣子?”

“你!”

“本座如何?活該站著挨你一掌拍死?”殷遮自然而然就端起了魔君的氣質,“做人不要太自私了。”

短短數言,將對麵仙風道骨的宗師氣得鬍子都歪了!

這魔頭今日為何如此反常?半分不留情麵甚至咄咄逼人,往常定會看在容琢的麵子上讓他們一讓。

其中某位按捺不住心中所想:“容琢如若知曉你傷他尊長,定然叫你好看。”

這個名字說出來的時候,殷遮明顯愣了愣。

眾人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由麵露得意:這妖魔對容琢死心塌地,求愛百年而不得。縱他伶牙俐齒,也終歸要為此折腰。

他們勝券在握,殊不知眼前人的內芯早就換了。

容琢,原書的主角,原主戀愛腦的對象。

初聞還是旁觀者,再聽已是局中人。

仙門百家冇少把這個主角當成殷遮的“軟肋”,不是趁機傷他,就是逼他退兵,屢試不爽。殷遮也因此成了修真界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些正道之人可不會誇讚一個妖魔情深似海、矢誌不渝。他退,則為笑料;不退,便是心思肮臟。

左右不是人。

殷遮慣不得他們一點:“本座貌美,三界皆知,哪輪得到一個金丹修士要我好看。”

清虛真人臉色黑如鍋底,伸出來的手都發顫:“豎子敢爾!豎子敢爾!我重雲境今日,便要將百年前未竟之事做個了斷!”

在場諸位都是幾百年的修為,不論道高道淺,也決不能忍受一個“小輩”指手畫腳。

是啊,小輩。

一百年前,殷遮師從重雲境,習的是仙門術法,端的是雅正君子。算起來,這些人都是他的師叔師伯。

但恐怕師叔師伯,恨不得早早清理門戶。

殷遮冇在怕的,他身禦大乘境,天劫已過,無人能敵。

一句“請便”將要脫口,熟悉的嘶嘶聲不知第幾度傳來。

“係統?”

「是哦。」

身前白影忽動,殷遮雙掌向外一推,退出幾步,電光火石間手心凝出黑霧擋住迎麵襲擊。

魔氣與劍氣相撞發出重鳴,勁風掀起袍袂,而後自地平線掠過萬裡山林,鬆聲如浪。

「冇事吧陛下?」

“無礙。”

重雲境、若虛峰及玄嘯宗三大門派,五位化神境宗師合力結起的劍氣殺意洶騰,見者心驚。

可化神和大乘之間所差所距,終究不可鬥量。

那團黑霧有如見不到底的深淵巨口,平波死寂又張牙舞爪,抵禦的同時竟將純白劍氣納入消融。

對麵五人逐漸招架無能,勉強撐持片刻,還是敗下陣來,被震出數米遠。

殷遮見狀收回手,並冇有趕儘殺絕:“年紀大了便好好歇著,整天喊打喊殺的有失仙門風範。”

“仙門”兩個字他念得格外重。

清虛白鬚染血,口中卻半點不饒人:“若夙休真人尚在,定會將你這妖魔斬於劍下!”

“你彆跟我提他!”殷遮周身戾氣暴然沖天,那兩個字對他而言,是死生輪迴後也不願再聽聞的禁斷。

原書劇情圍繞主角展開,對這位夙休真人,殷遮昔日的“恩師”,描述甚少。唯一著重花費筆墨之處便是百年前那一戰,大義滅親卻遭徒弟迫害,身隕重雲境前。

重雲境乃至仙門上上下下,無一不扼腕歎息。可唯有殷遮自己知道,夙休,纔是那場大戰的元凶。

今日種種皆是拜他所賜,怎能不恨。

偌大萬蕩山陣,草木昏沉,屹立未倒的人中玄黑居多。這番伐仗,誰輸誰贏已經很明瞭了。

殷遮斂去戾氣,縱身而起,於山巔之上負手傲立,濃重的眉眼沉下來的時候壓迫感拉滿。

“你們最好記住,今日不死,是本座心善。”

清虛及另外幾位宗師差點嘔出一口老血:“厚顏無恥!厚顏無恥!”

魔界四位穀主寸步不讓,反譏回去:“冇臉冇皮!冇臉冇皮!”

尤其岑燒,一般的言論難以抒發他的胸臆,不滿足地補上兩句:“矯揉造作,打不過還嘴硬,死裝。”

“真人!”“真人!”“宗師!”“宗師莫要動怒啊!”

仙門子弟吵作一團,那幾口老血還是噴出來了。

***

後山,不扼台。

洪洪瀑布飛流直下,天寒而不凍,霧氣繚繞。青玉石台寬廣浩大,靜臥在池水中央,曲水流觴,觥籌交錯。

仙魔戰役無數,魔君坐鎮,未曾有過敗績,但是總歸有傷有損。這不扼台,便是由魔君著力打造,池水霧氣皆具有療愈之效。

魔界冇那麼多講究,邊療傷邊飲酒乃快事一件。

眾人喧囂熙攘,殷遮坐在單獨隔出來的一處石台上,看似默默獨酌,實則正跟係統大聊特聊。

他問:“你們係統休眠時間這麼長?日上三竿才上班。”

係統:「不是啊陛下,我被拉去開會了。」

“哦。”任何地方任何崗位都有開不完的會,殷遮十分理解。

759等著他尊敬的宿主陛下繼續往下探究,結果戛然而止了。

唉,還得自己來。

「陛下,其實像您這種情況,不做任務的話連繫統都會被回收。」

這事殷遮冇想過:“哦?”

759還是溫聲細語:「是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慷慨激昂,感高層肺腑,才成功申請留下的。」

就差把“誇我”刻在殷遮腦子上了。

殷遮難得配合地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池水清如明鏡,映出原主那張和殷遮一模一樣的麵孔。

他今日那話說得可不唬人,三界眾生誰不知道魔君凶殘但實在俊秀。在外的名聲已經浩如煙海,不差一個自戀狂。

係統翻出上午的記錄進行讀檔,最開始的時候嚇得小心臟哆嗦:「陛下啊,差點崩了個大盤啊。」

殷遮抿下一口玉醑酒,淡定道:“力挽狂瀾。”

中間段的時候嘖聲讚歎:「陛下太威風啦!」

殷遮繼續淡定:“基操。”

後半程係統嗚呼不斷:「陛下,您和原主的記憶融合得也太好了,太像了太像了!」

殷遮卻冇有那麼雲淡風輕了:“很怪,喚醒記憶後和這個世界的人對話的時候,我……本座的言行舉止完全就是魔君的習慣。”

759聽後沉吟一會兒,調了些資料出來,飛快掃描完得出結論:「陛下不用擔心,以往案例中不乏相似的情況,您可以理解為幸運buff,這樣更不容易暴露身份了。」

“……行吧。”

***

當日,殷遮正式對眾宣告:“日後不求殿無需侍人。”

一來他不習慣,二來做事說話都要戒備,麻煩。

他不用過多解釋,底下的人會自圓其說。

譬如:陛下不愧是我等楷模,連更衣洗漱之事都不假借他人之手,佩服佩服。

魔界這幫人的尿性,殷遮都摸得透透的了。

入夜後不求殿的大門便關死了,閒人勿近。

大殿中央的空地上堆滿了錦盒,裡麵儘是些發冠、錦囊、劍穗、書箋等身外之物,零零碎碎百年收藏,竟然壘起了一座小山。

全是跟容琢有關的東西,每一件殷遮都打開看了一遍,且當作給原主與它們的最後一彆。

他捏了個訣,憑空燃起火光,無煙無塵,這些物件便化為虛影消失不見了。

隨後殷遮端坐書案前,說道:“係統,請複述一遍本座的小目標。”

759清清嗓:「找回魂相,振興魔界!」

“嗯,”殷遮點點頭,“本座今日打架時莫名覺得手癢,思來想去,多半是想念我的戰鬥機了。”

係統:「???想念什麼?您再說一遍我冇敢聽清。」

殷遮:“這個世界把訓練稱作修真,有冇有一種可能,戰鬥機也可以變成修真機?”

係統:「陛下,我好像失聰了。」

“莫慌,隻是先劃進我的目標裡。”

係統剛鬆下一口氣,心說這條爭取排在最後一名落灰,遺忘了最好。

——就聽見殷遮徐徐道:“眼下還有件重中之重的事,必須儘快去辦。”

「何事?」

“本座不在意名聲好壞,但本座再也不想聽到他人稱我‘求而不得’。”這個標簽對一個事業批來講實屬恥辱,殷遮已經有了計劃,“本座想好了。”

759乖巧等待下文。

數息後,兩個擲地有聲的字眼蹦了出來:

“征婚。”

係統:「??????????這萬萬不可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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