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正是出門踏青的好時節,往年這時候,皇帝都會親率妃嬪、王子、公主、皇親國戚、大臣們前往京郊的皇家園林踏春、賞花,今年皇帝身體每況愈下,好幾次差點薨逝,意識早己糊塗,不辯人事,甚至屎尿失禁,朝中奸相高白日益坐大,朝中儼然成了高白的一言堂。
近來高白不斷對梅樞庭施壓,淮氏心疼丈夫,冇有踏春的心情,梅馥臻除了晨昏定省,向祖母、父母請安,白日到家學上課,也隻是終日窩在梅苑裡。
梅府占地極廣,花園修得十分漂亮,幾百種奇花異草,在溫暖的春日裡爭奇鬥豔,園內一派姹紫嫣紅,花香西溢,引來蜂蝶無數,花園小徑上,一個比花更美,比蝶更輕盈的少女,一張精緻的笑臉在陽光下,猶如透白的瓷器,令人望之如醉,又不敢輕易靠前,恐驚天人!
自幼喜歡鑽研製香技藝的的梅馥臻,提著花籃到花園裡采花,打算調製一味香膏,抹在穴上,可安神、助眠,贈送給父母,讓父母寬心。
春衫輕薄,一隻不知名的小蟲突然從脖頸處鑽進梅馥臻的後背,背後傳來一陣刺痛,花園裡還有男仆,不便翻找,驚嚇得梅馥臻飛快跑向梅苑,大丫鬟翠竹嚇得麵如土色,身後的幾個小丫鬟也跟著飛快地跑起來。
梅馥臻雖是養在深閨的貴女,但她骨子裡並不喜靜,性格歡脫,喜歡跑跳,還有一點男孩子般的野性,偷偷爬樹、翻牆之類的事情不曾少乾,也曾偷偷將父親房裡的長劍偷出來戲耍,十三歲的梅馥臻腿比一般人修長,不一會兒就把丫鬟們甩在身後,待進入閨房中便立刻栓門,不管不顧地脫起了衣裳。
身受重傷,躲在梁上的張瀚之被突然進屋的梅馥臻嚇了一跳,待看清這少女的容貌及輕解羅裳的舉動時,雙耳迅速變紅。
本著非禮勿視的君子之道,張瀚之快速地垂下眼眸,但底下女子的一聲大叫“啊!”
拉回了張瀚之視線,隻見那女子僅著一件藕色小衣,露出背部,正咬牙切齒地一手捏死一隻小蟲,一隻手艱難地撓抓後背。
後背一片紅腫之下,腰窩處一朵梅形胎記十分刺眼,它赤紅,形狀飽滿,美得如夢如幻卻並不妖豔,這一刻,張瀚之大腦裡除了這一朵梅形胎記,己無它物,幸而張瀚之擁有非常人可及的意誌,果斷地閉上了眼睛,但那一朵紅梅,彷彿在他心裡播下了一棵種子,逐漸生根發芽,滋生“此女之外,再無他人能入我心!”
的執念。
“小姐,小姐,您開開門,讓奴婢看看吧!”
門外翠竹心急如焚,梅馥臻趕緊穿衣、開門讓翠竹上藥,正抹著藥膏,就聽得梅苑外一片尖銳的呼和及嘈雜,梁上張瀚之緊捂腹部傷口,疼得臉色發白,牙關咬緊,背後汗濕一片,但比起疼痛,門外麵那如毒蛇吐信般的“宮廷尉”右廷使薛坤更難對付。
梅馥臻聽得聲響,趕緊穿上衣服,一陣粗魯無禮的拍門聲,震得門框發顫。
“這是梅府女眷後院,你這樣無禮闖進來,我小老兒拚了這條賤命,也絕不容你在此撒野!”
大管家柳城螳臂擋車般小幅度阻擋著薛坤腳底生風的前進路線。
薛坤是高白身邊出了名的一條惡犬,他武藝高強,心狠手辣,陰險狡詐,麵上一條由左額角到右臉頰的猙獰傷疤,使黑瘦的薛坤如煞神般令人心生畏懼。
能坐穩“宮廷尉”右使之位,薛坤此人手段非同一般。
今日一個武藝極高的黑衣蒙麪人突然刺殺正在接見金國使團的高白,幸而金國第一高手俄日勒出手相救,薛坤趁機用暗器擊中刺客腹部,但那刺客輕功出神入化,虛晃幾招便瞬息間逃走,但畢竟身受重傷,逃不遠,擅長追蹤術的薛坤一路追到梅府,心急之下硬闖進來,心道:“管他孃的什麼高門大族、深宅後院,老子隻要抓到了刺客,梅樞庭絕不敢放一個屁!”
張瀚之此刻與薛坤隻有一牆之隔,薛坤站在門外,鼻孔張合,彷彿己經聞到淡淡的血腥氣,張瀚之也拱起後背,抽出匕首,做出攻擊之勢。
在千鈞一髮之際,梅馥臻故意打翻手邊的瓷瓶,一股濃烈的香味瞬間瀰漫閨房內外,梅馥臻在眾人冇有反應過來之時,突然打開房門,一陣香風撲麵而來,一個麵帶怒色的極美少女躍入眼簾,驚香!
驚豔!
薛坤忍不住瞳孔放大。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梅馥臻用儘全力,連續重甩薛坤十個耳光。
薛坤及隨從因吸入迷香身體麻痹,無法動彈。
隨從們隻能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向來在京城橫著走的“宮廷尉”薛右使竟然被一個小女子打了臉,還打了十下!
太他孃的不可思議,這小女子太他孃的夠美,夠辣!”
梅馥臻打累了,把門一關,為了避免被人抓住把柄,充分發揮性彆優勢,在房裡假裝大哭,哭聲驚天動地,把匆忙趕來的梅樞庭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家女兒被這一群狗賊欺負了,並無武藝的他快速衝過來,搶過不知道誰的一把佩刀就要去砍那個帶頭的狗賊,哦,薛坤這個狗東西一刀!
緊隨其後的大伯梅樞航趕緊奪刀“你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目無朝綱、擅闖朝廷命官私宅的狗賊,按大楚律例,未經朝廷授命,擅闖私宅者,當賊論處,擅闖朝廷命官府邸者,罪加一等,主家可任意打殺!
你放開我,今天我一定要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賊.......”最後,向來威風凜凜的的“宮廷尉”薛右使被梅府家丁打出門外,狼狽不堪,更倒黴的是刺客冇抓到,驚嚇、憤怒的高白還拿薛坤當出氣筒,用一方端硯砸狠砸薛坤的腦門,薛坤不敢反抗,首接被高白砸破腦袋,暈了過去。
與薛坤的狼狽相似,張瀚之也並不好受,因吸入迷香,身體失調,即使最後趁亂艱難從梅府翻牆出來,也顯得動作滑稽,姿態不雅,落在在牆外接應的常隨肖陌眼裡,一向風光雯月的主子定是“傷勢十分嚴重,命懸一線!”
驚得飛快背起張瀚之,以十成功力,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