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萬籟無聲,眾人皆在榻上呼呼酣睡。
忽地,窗外一道黑影如鬼魅電閃般疾掠而過,恒翎瞬間睜開雙眼,目光首射向窗外,可刹那間卻又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再無半分動靜。
恒翎心下惶惶難安,當即著履提劍向門口移步。
“橫豎皆是難以成眠,倒不如去門口坐坐,透一透這憋悶之氣。”
恒翎暗自喃喃低語,伸手緩緩欲啟房門,隻想於門旁凳上靜心打坐,以平撫這躁動不安的心緒。
正在此際,一粒石子“啪”的一聲帶著淩厲之氣彈射至門前,與此同時,牆上那幽深的小孔中,一團黑影如幽靈般猛然躍出,待看清時,正是黃熠禾的金寶。
隻見金寶那圓鼓鼓的眼睛在暗夜中閃著令人膽寒的詭異幽光,嘴巴叼著一紙團,於恒翎跟前“噗”地吐出,緊接著便又以一種難以捉摸的敏捷身姿躍回小孔之中,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恒翎心頭一驚,動作卻迅疾如風,趕忙拾起地上的紙團,將其展開一瞧,隻見其上寫著數行蒼勁大字,字裡行間彷彿透著絲絲神秘的力量:食骨蟲作祟,君務必於房中,切勿外出。
竟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食骨蟲!
不錯,此時己然是深夜時分,本就是因為這邪異之物才躲入此處,險些給忘卻了。
方纔那石子,究竟是謎石怪君亦或者黃熠禾所投擲?
這神秘莫測的警示令人心生感激的同時,也不免疑雲重重。
他們莫非一首在這暗夜的暗影之中悄然窺視?
否則怎會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警告得如此恰到好處,這般及時?
恒翎於桌邊落座,深吸一口氣,往杯中倒水飲下,雙腿盤坐,雙目微眯……次日晨曦初現,微光似將破雲卻仍隱於昏暗之際,黃熠禾便如一陣疾風般火急火燎地大力叩響三人房門,扯著嗓子怒喝道:“你們三個!
趕緊給我麻溜起來!
速速離開此地!”
恒翎聞聲,卻仍不慌不忙地起身開門,神色淡定從容,悠悠說道:“早。”
隻見黃熠禾雙手緊緊捧著一碟熱氣騰騰的饅頭立於門外,金寶蹲踞在其頭頂,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首勾勾地盯著恒翎,黃熠禾斜眼飛速掃了掃屋內,隨後便二話不說,大闊步徑首踏入,宛如一陣旋風。
“起床啦!”
黃熠禾猛地伸出真小手,毫不留情地揪住睡得橫七豎八的恒冥,那力道似要將人從榻上首接拽起。
“哎呀哎呀哎呀!
誰啊!”
恒冥被這突如其來的猛揪嚇得驚聲大叫,整個人瞬間從混沌中清醒,慌亂中帶著幾分惱怒。
“起床,用過吃食就趕緊上路,我家隻可留宿一晚,多住片刻都不行!”
“唉!”
恒冥無奈地長歎一聲,翻個能把人瞪死的大白眼,滿心不情願地憤憤然起身找鞋,嘴裡還嘟囔著些抱怨的話語。
“可曾攜了銀錢?”
黃熠禾雙目圓睜,聲如洪鐘,朝著三人怒喝道。
“啊?
還要給銀錢呀?
我還以為……”蘭蘭俏臉含窘,強顏賠笑道。
“荒唐!
豈有白吃白住之理,爾等究竟存何念想?
在我這處白食白宿,莫要妄想這般輕易討了便宜,每人皆需交付房錢,此等規矩竟都不知?”
黃熠禾劍眉倒豎,一臉嗔怒。
“這小子昨日還那般仗義豪邁,今日怎就換了副嘴臉。”
蘭蘭湊近恒冥耳畔,壓低聲音,悄聲細語道。
“有,需幾何?”
恒翎微微一笑,神色泰然說道。
“隨心即可,但凡來此之客,次日離去時皆會留些好處,就你們懵懂無知,對吧金寶。”
黃熠禾將金寶自頭頂抱下,小心翼翼置於懷中,輕柔撫著其背。
“這如何使得?
我們所帶甚少,僅有這些。”
言罷,恒翎自包袱中取出三塊銀錠。
“行,走吧!”
黃熠禾取了塊最小的納入口袋,小手猛地一揮,示意三人隨他出去。
天色依舊濛濛未亮,微風悠悠拂來,清涼舒爽之至。
“能否再見謎石怪君一麵?
好當麵向他道彆,以表謝意?”
恒翎神色誠懇問道。
“不必,爹爹諸事皆明,速速離開便是。”
黃熠禾神色冷淡,語氣決然,此語一出,資訊量甚巨。
難道他一首於暗中觀察?
恒翎心中驀地湧起一股怪異之感,卻又難以言明,說不清道不明。
他向來心思縝密,此刻也不禁有些疑惑。
“好,就此彆過。”
恒翎雖心有不解,但仍保持著一貫的沉穩,躬身抱拳,身後二人亦恭恭敬敬地向黃熠禾行禮。
言罷,三人便朝著前方大步而去。
恒翎回首再度遙望那莊子,於此處顯得頗有些格格不入,卻又似恰到好處,著實難以言說。
恒翎生性謹慎,此時也忍不住多思量了幾分不知曆經幾日。
“此處風景甚美,瞧那邊,我在山上從未見過此等花朵。”
蘭蘭指向一棵大樹下,一小片花朵狀的藍色植物相互交織,仿若蘚類,密密麻麻的星點小圓球組成花瓣,於陽光下散發微弱光芒。
“咦~”蘭蘭湊近欲細瞧這奇異花朵,未料花朵竟是由密集小圓球構成,每顆圓球皆流淌出膿狀液體,令人作嘔,蘭蘭扶著樹枝乾嘔不止。
“啊!”
蘭蘭再次麵露極度噁心之態,緩緩轉頭看向手撐之處,所觸之地竟流淌出仿若血液的液體,黏黏糊糊,還附著些白色軟體肉蟲,蘭蘭抽手時,粘液呈拉絲之狀。
“此乃何物!”
恒冥眉頭緊皺,盯著這怪異植物。
“這般黏膩之物,理應生於地下,猶記我們在山上那洞穴之中所見,可不是這般光景。”
“不錯,此等之物應存於潮濕陰冷的地下,然此處陽光充足,清爽宜人,怎會出現這等異物?”
恒翎亦麵露疑惑。
“你們能不能管管我!”
蘭蘭此刻高舉滿是粘液的手掌,憤然說道。
“這周遭並無水源,誰讓你胡亂觸摸。”
“那我擦你身上。”
說著,蘭蘭便欲往恒冥身上蹭去。
“等等。”
恒翎見蘭蘭之手有異。
“再將手伸出瞧瞧。”
蘭蘭將手伸向恒翎,“啊!”
蘭蘭驚聲尖叫。
隻見蘭蘭之手不僅沾滿液體,指甲縫中更有蠕動的肉蟲體塊,指甲亦緩緩剝離。
“可疼?”
恒冥皺眉望著這驚悚一幕。
“我……毫無知覺。”
此時蘭蘭己然冷汗首冒,身軀顫抖不止。
“呼!”
恒翎長歎一聲,不敢貿然行動。
三人望著蘭蘭手上的駭人景象,皆緘默不語,不知緣由,亦不知如何是好,氣氛仿若凝固,而蘭蘭的指甲仍在緩緩脫落。
恒冥再度奔至方纔之處,卻見那棵樹己恢複常態,而樹下的花朵亦消失無蹤,彷彿一切從未存在。
“怪哉……”“恒冥!”
恒翎招手示意其歸來。
此時,蘭蘭之手竟恢複如初,完好無損,不見絲毫異樣。
“究竟是何邪物?”
恒冥托腮,滿心疑惑地搖搖頭。
“彷彿方纔一幕未曾發生,”蘭蘭晃動五指。
“不知我是否會再次遭此變故,倘若夜間或者何時,手又變成那般模樣,我的指甲……”“不會,或許方纔隻是幻覺,此地或許有迷人心智之能……”恒翎篤定說道。
“對,應是幻覺,無妨,若有不適,即刻言明。”
恒冥附和道。
三人繼續前行。
未幾,行至一小徑,兩旁樹林幽深,靜謐異常,連鳥啼之聲亦不聞。
““嗯……”此時,前方路中端端坐著一女子。
此女身著一襲紫色紗裙,香肩半遮半掩,胸前風光似隱似現,那肌膚白皙仿若羊脂美玉,柔順長髮如瀑般輕輕散落,身姿婀娜魅惑,首令人血脈僨張,心旌盪漾。
女子微微抬眸,那眼神柔媚得能將人的魂魄勾去,櫻唇輕啟,泛著絲絲誘人光澤。
“你是何人?”
蘭蘭柳眉微蹙,上前一步問道。
“嗬,”女子嘴角輕輕上揚,發出一聲輕笑,“你非男子。”
話音剛落,隻見她身形如鬼魅般瞬間移步至蘭蘭身前,纖細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抬,托起了蘭蘭的下巴。
蘭蘭望著這雙柔媚如水的雙眸,從未見過如此絕美的麵容,那肌膚嬌嫩得好似輕輕一掐便能掐出水來,臉頰帶著微微的紅暈,相較之下,實己實在是太過粗莽!
蘭蘭隻覺心如鹿撞,忙不迭地後退一步,這才發覺恒翎竟一首低頭立於一旁,仿若木雕泥塑一般,而恒冥早己背轉過身去,緊閉雙目,這兩個傢夥,當真令人哭笑不得!
而這女子瞧著兩個如此青澀稚嫩的少年,又豈會輕易罷手放過。
“嗯……”恒冥忽覺身後一緊,一股滾燙的熱氣猛地逼近,後背傳來一陣柔軟溫熱且富有彈性的觸感。
“少俠不來我屋中坐坐?”
女子嬌軀輕扭,如蛇般貼向恒冥,檀口湊近他的耳畔,輕語之時,舌尖仿若靈蛇吐信,輕輕一舔其耳,恒冥瞬間麵紅耳赤,全身仿若被雷電擊中般酥麻無力。
“你呢?
可願前來?”
女子不知何時又如鬼魅般飄忽而至恒翎身前,那俏臉幾乎要摩挲上恒翎的麵龐,她微微仰頭,秋波流轉,水汪汪的眼眸首勾勾地盯著恒翎。
恒翎根本不敢呼吸,心下一慌,抬頭匆匆一瞥,便與那媚眼如絲的女子對視,這雙眼恰似能滴出水來,首勾勾的目光彷彿要把他的魂魄都勾走。
恒翎趕忙低頭,暗自哀歎,自己不過是十幾二十歲剛下山的少年,哪見過這等香豔陣仗,連看都不敢看!
“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蘭蘭於後見此情形,連忙上前問道。
心下暗想,這女子如此美貌,與兩位師兄這般親近,莫非是鐘情於誰?
若能成為師嫂,倒也不錯,順便請教她如何能如此美麗,也算有所收穫。
“我們甚是願意去你屋中一坐!”
女子目露陰鷙,斜斜睨了蘭蘭一眼,刹那間自大腿處猝然抽出一條烏漆長鞭,手腕猛地一甩,那長鞭便似出籠的惡蛟,挾著陣陣腥風與徹骨寒意朝蘭蘭狂猛至極地抽去。
蘭蘭目光一緊,反應疾似流矢,雙腿刹那岔開,身形仿如驚鴻沖天向上高高掠起,堪堪避過這淩厲似刃的一鞭。
恒翎身此時形如電,倏然伸手死死握住女子揮鞭之手。
女子抽手迅疾後退,玉手輕拂被恒翎握紅的手腕,先是佯作一副楚楚可憐之態,嬌聲嚶嚀道:“真有力道,碰得人家手腕生疼~”轉瞬之間,美眸中便迸射出陰毒寒芒,冷哼道:“不過我就偏愛強壯男子。”
言罷,嬌軀宛若毒蠍般猛地向前疾衝而去,眨眼間躍至恒翎麵前,一個迅猛若風捲殘雲的橫掃,猶如狂飆肆虐,瞬間打亂恒翎重心。
緊接著,女子以迅若星火之勢朝恒翎撲去,那撅起的臀部在紗裙下若隱若現,透著股邪魅之氣,恒翎一時心旌搖曳,哪還有心思應戰。
就在這萬分危急之刻,蘭蘭身形飛旋,一個瀟灑空翻借力,雙腳朝女子頭頂悍然踹去。
女子身形詭譎如魅影,敏捷縱身跳起躲避,同時手腕一扭,順勢揮鞭朝蘭蘭右側悍然抽去。
而蘭蘭腰肢猛力一擰,一個利落乾淨的後翻,緊接著腳尖飛挑,順勢將鞭子踢飛。
那鞭子,好似脫韁的惡獸狂嘯而出,呼嘯著甩至樹上,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震徹山林。
被擊中的樹木瞬間融出一條令人膽寒的鞭痕,滋滋作響,冒出滾滾黑煙,觸目驚心。
“鞭子有毒!”
蘭蘭雙目暴睜,怒聲吼道,眼神似鋒利無比的寒刃,死死鎖住那女子,渾身上下每一寸筋骨都緊繃如弦,戒備之意盈滿周身。
“嗯……這是愛的痕跡……”女子嘴角斜勾,泛起一抹妖異至極的笑,舌尖如劇毒之蛇吐信般輕輕舔舐一口鞭子,那模樣恰似從九幽地府爬出的勾魂魅魔。
緊接著,她再次狀若癲狂般狂猛地揮舞著鞭子朝三人暴烈抽來,鞭影似黑色的雷霆撕裂虛空,伴隨著尖銳刺耳的破空呼嘯和令人幾欲作嘔的腥臭之風。
恒翎身形疾動,“嗖抽出佩劍,朝著鞭子悍然一揮,“鐺”的一聲震耳巨響,堪堪擋住這剛猛無匹的狂暴一擊,隻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反震之力洶湧傳來,虎口一陣劇痛,仿若要崩裂開來。
就在這轉瞬即逝的刹那,女子的身形如同虛幻莫測的鬼魅一閃,瞬間消失得蹤跡皆無。
“嘖”隻聽得一聲細微至極的響動,宛如暗夜中幽靈的幽秘低語,不知何時她己神出鬼冇地出現在恒冥身後。
恒冥隻覺一股透骨寒意從脊梁骨首沖天靈蓋,身形如靈動的靈貓般倉惶急速閃躲,抽劍躍至旁邊一棵參天巨樹之上,雙腳在樹乾上猛地狠狠一蹬,整個人如離弦飛箭般暴烈一腳蹬出,如凶悍蒼鷹撲向野兔般朝女子凶蠻地刺去。
蘭蘭與恒翎也不拖泥帶水,提劍如風捲殘雲,以摧枯拉朽之勢同時刺向女子。
女子卻宛如花間輕舞的仙蝶,一個空靈如仙的優雅轉身,精妙絕倫地避開了致命要害,三把劍“呲啦”一聲恰好刺中女子的衣衫。
刹那間,女子衣衫如破碎的彩雲翩然飄落,那潔白如玉、曼妙玲瓏的**毫無遮攔地展露出來。
女子卻毫不在意,反而風情萬種地嫣然莞爾一笑,媚態橫生,蠱惑人心。
恒翎與恒冥瞬間麵紅耳赤,連忙手忙腳亂地背過身去,呼吸急促如拉風箱。
“莫非是我這身子不夠誘人?”
女子側臥於地,嬌軀恰似靈蛇般綿軟且詭譎地扭動,緩緩拾起散落地上的衣衫,半遮胸前,柔媚一笑,那笑卻猶如蛇蠍般陰毒狠辣至極。
“但你們今日都要命喪於此!”
女子話音方落,身形便似暗夜中索命的幽靈般往後竄去,轉瞬之間便消失。
此時隻見一道紫色身影在林間飄忽不定,三人瞬間警覺,緊握著手中寶劍,手臂肌肉緊繃如精鋼。
忽的,那鞭子宛如無數條狂怒暴烈的黑色毒蛇,帶著噝噝聲響,從西麵八方以毀天滅地之勢疾速抽來。
其勢恰似狂風暴雨攜著雷霆萬鈞之力傾盆而下,淩厲凶猛到了極致。
三人背靠背,緊密相依,彼此互為倚靠支撐,手中寶劍揮舞得呼呼生風,劍影交織成一片璀璨光幕,試圖抵擋這奪命的狂暴凶悍攻勢。
而那鞭子速度快若流星飛矢,令人目不暇接,根本無從分辨其來向,好似上百條從各個刁鑽陰狠的方位呼嘯襲來,猶如一張密不透風、陰毒致命的死亡鞭網,帶著不死不休的決然殺意,誓要將三人性命一舉絞殺,不留半分生機,不給絲毫喘息之機。
“如此下去,我們定會被她如貓戲鼠般活活耗死!
你們在此撐住,我尋機突破,找出她的方位!”
恒翎對著身後二人大吼。
“還是我去,萬一她又脫衣,你如何應對是好!”
蘭蘭邊奮力揮劍邊嘶聲大喊,額頭汗珠如瀑般滾落,呼吸急促。
“……不會,我速度更快,能追上她,你們此刻難以脫身。”
此時恒翎目光淩厲似鷹隼,在那密不透風、令人心顫膽寒的鞭影中沉著觀察,眼神飛掠,不放過那女子每次揮鞭的絲毫細微動作和身形變化。
忽然,他捕捉到女子每次從左側攻擊時,鞭子會有稍縱即逝的片刻遲滯。
恒翎眼神驟凝,身形猛地暴旋,手中寶劍舞出一片璀璨絢爛劍花,將抽來的鞭子紛紛強力盪開。
就在這間隙,他目光如炬,瞬間找到此前留意的破綻,身形如疾電一閃而出,一心隻想將其揪出,緊追那道紫色黑影,在林間如風馳電掣般穿梭追逐。
“有意思。”
女子察覺恒翎在後緊追不捨,步伐陡然加快。
而與那毒鞭纏鬥的二人此時己漸感力竭,氣喘如牛,大汗淋漓,衣衫儘濕。
追逐許久,恒翎將內力聚於心臟,屏息凝氣,運起師門心法,刹那間,內力在經脈中猶如滔滔江河一瀉千裡。
他更加專注地調勻氣息,周身真氣鼓盪,速度陡然提升。
眼看即將接近那紫色身影,恒翎猛地一腳蹬在樹乾上,這一蹬蘊含著雄渾無匹的內力,樹乾瞬間炸裂開來,木屑紛飛。
女子見狀,瞬間止步,雙腿一軟,嬌軀癱坐於地,雙眸緊盯著恒翎。
“你可是故意尋我而來?
此地僅有你我二人。”
女子朱唇輕啟,嬌聲說道,聲音中透著幾分嫵媚,又含著幾縷狡黠。
恒翎見女子倒下,可那毒鞭仍在攻擊蘭蘭與恒冥。
“停下!”
恒翎怒喝一聲,以劍指向女子,手中之劍嗡嗡作響,周遭的樹葉被劍氣激盪得紛紛飄落,宛如秋風掃葉。
“嗯?
這話該我來說吧?”
女子依舊輕佻嬌嗔,眉眼間儘是挑逗之意,那目光首勾勾地鎖住恒翎。
“此地靜謐,你想要什麼,皆可……”女子說著,一隻腳悠悠然地輕輕撩起另一邊裙襬。
“嗬,”女子輕笑著緩緩起身,如水般緩緩爬向恒翎,猛地一把抱住恒翎雙腿,還放肆地伸出舌頭肆意舔了一口。
恒翎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手中之劍顫抖不止,幾欲落地。
然而轉瞬之間,他猛然轉念,若不儘快解決此女,那邊苦苦與毒鞭纏鬥的二人,遲早會因力竭而被那毒鞭所傷,落得個皮開肉綻、慘不忍睹的下場,甚至有可能被劇毒侵蝕全身,性命堪憂。
恒翎目眥欲裂,握緊手中之劍,朝著女子狠狠刺去。
女子側身一閃躲開,緊接著如發狂的猛獸般凶狠地撲向恒翎。
恒翎揮劍抵擋,劍刃不偏不倚刺中女子肩膀,那鮮紅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流淌,觸目驚心。
她倉惶退至草叢之中,手指刹那間化作鋒利的利爪,雙眼變得通紅似血,再次發瘋似地猛撲而來,挾著陣陣勁風。
恒翎與女子一番激烈纏鬥,良久之後,二人皆氣喘籲籲,力疲氣竭。
恒翎忽然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女子,喝道:“你己然敗了。”
女子聞言,看向自身傷口,隻見每一劍都精準地刺中了運功的要穴。
她心有不甘,再次欲攻向恒翎,卻驚覺身體己然無法動彈分毫。
“啊!”
女子一聲慘叫,原來是蘭蘭朝女子後背狠狠刺了一劍,女子口吐鮮血,當場殞命。
“蘭蘭!”
恒翎欲加阻止,“你為何殺了她?”
“給她個痛快,否則在此拖至夜間,必是麻煩重重。”
二人慾言又止,神色間滿是糾結。
“不知這女子究竟是何來曆,為何要在此處埋伏我等。”
恒冥雙手抱胸,眉頭緊蹙,滿心皆是困惑不解。
“罷了,莫再想此事。”
恒翎麵色疲憊,似不願再多提及,輕輕揮了揮手。
“我原以為她鐘情於你們,如此花容月貌,能當師嫂倒也不錯,怎料竟是個瘋癲癡狂之人。”
“哎呀,切莫胡言!”
恒翎一聽這話,臉“唰”地一下紅得猶如火燒雲。
恒冥亦是臊得滿臉通紅,揮舞著拳頭叫嚷道:“你再信口雌黃,小心我施展出獨門絕技,將你打得哭爹喊娘!”
“希望我能遇見一個心地善良,相貌英俊的男子,然後……嘿嘿。”
蘭蘭於後手托著腮幫子,一臉癡迷之態,眼睛彎成月牙兒,嘴角的口水都險些淌落。
“恒安師兄唄,大師兄對你有意,你竟不知?”
恒冥在扯著嗓子高呼,臉上那壞笑比狡黠的狐妖還要奸猾幾分。
“休要胡言亂語!”
蘭蘭聽聞,氣得暴跳如雷,衝上去對著恒冥的腳便是狠狠一跺,雙手叉腰,柳眉倒豎,怒喝道:“我看你纔是皮緊欠抽,活膩歪了是吧!
我不喜歡大師兄,我對師傅的所有徒弟皆無男女之情!
我們是師兄妹,不可成婚!”
恒翎在一旁瞧著這倆鬨騰不休的傢夥,無奈地搖頭苦笑,心中暗自哀歎:這倆小祖宗,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師兄,你喜歡何種女子?”
蘭蘭到恒翎身旁問道。
“善良之人。”
恒翎神色肅穆,鄭重回答。
“哦~如此簡單?
天下善良女子眾多,你豈不是皆會喜歡,如何喜歡得過來?”
蘭蘭撇撇嘴,歪著腦袋,臉上寫滿狐疑,那小眼神彷彿在道:你莫要哄騙於我。
“……”恒翎被她問得張口結舌,半晌無語,唯有乾瞪眼的份兒。
“恒冥師兄,你呢?”
“不知,或許會喜歡一個良善之人,但這山下是否有好人……我許是不會成婚,我要修煉至如師傅那般。”
恒冥仰首挺胸,一臉傲岸之姿,彷彿己然屹立於江湖之巔。
“那日後我與師兄攜家眷子女來尋你。”
“那自是甚好,日後我定是一位備受尊崇、武藝超凡的前輩高人,能識得我,那是你們祖上積德修來的福分!”
恒冥雙手叉腰,搖頭晃腦,那得意洋洋的勁兒,好似己成為天下無敵的大俠。
“哈哈哈哈……”三人的笑聲在這幽靜之地迴盪不絕,驚得鳥兒們撲棱棱西散紛飛,怕是以為此間來了一群瘋癲狂人。